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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魯:明日的大象


林筱魯 「資深規劃師」

當大多數人未能分享經濟增長的成果,感覺社會資源分配不均,除了不滿政府施政,同時將茅頭指向新移民的現象,已經成為世界各地的普遍社會政治問題,香港自然難以倖免。

1989年的「大白象」是預計耗資2,000億的「玫瑰園計劃」,核心基建工程包括:赤鱲角機場、機場鐵路、青衣至大嶼山幹線、北大嶼山快速公路、西九龍填海計劃、西區海底隧道、西九龍快速公路、三號幹線(葵涌段同青衣段)、中區填海計劃第一期和北大嶼山新市鎮第一期。當年政府的財政儲備大概有700億元。

1998年動工的「西鐵綫」是另一隻「大白象」。第一期預計耗資640億,估算使用量每天20萬人次,但2003年啟用時適逢經濟不景,每天載客人數只有10萬,作為「大白象」的表證成立。今天,大家投訴西鐵在繁忙時間超負荷,恐怕承受不了新界西北的未來發展需要。

《2007至2008年度香港行政長官施政報告》提出推動十大建設工程,當中包括:南港島綫(東段)、沙田至中環綫、屯門西繞道及屯門至赤鱲角連接路、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港珠澳大橋、港深機場鐵路(後來擱置)、落馬洲河套區、西九文化區、啟德發展計劃和新界東北新發展區。計劃預算耗資逾2,500億元,時年港府的財政儲備餘3,600多億。這些項目,有些剛完成,更多仍在進行式中,但差不多全都被視作嚴重超支,工程和營運管理不善的「大白象」。

大白象吸盡儲備
今天最新出場的「大白象」名為「明日大嶼」。這隻象跟其它的象有點不同,它基本上還未成形,連給瞎子摸的階段還未到,只能說是在描繪塑造的過程中。前期研究還沒開展,這隻概念大象已被標籤為萬億大象,坊間又急不及待「分享」這隻大象會吸盡特區政府餘一萬億財政儲備;會不敵極端氣候下的天災;會破壞大家仍未確悉的自然生態環境等等恐慌。一如既往的獵象行動又告開展。

1957、1966、1971年,嶼南路、東涌道和大澳道相繼通車。但幾十年以來,大嶼山南部整體還只是幾萬人口,絶大部分地方都被納入郊野公園範圍。難道這些道路也一一是「大白象」?

必須考慮生態成本
氣候變化引致的水位升高與及湧浪問題,在去年兩個颱風襲港時已顯露無遺,基本上不論是否沿岸的低漥地點都需要面對。只要我們仍居於香港,便需要利用城市和工程設計手段處理。若要認真保育我們的自然生態環境,首要的是進行全面的生態普查和監測,確定在各地生長和棲息的物種,認真審視發展可能導致的自然生態成本。新開發的土地,是否完全無助解決房屋與工商用地成本高企問題?又或一文不值,以至真的是「倒錢入海」導致政府破產?只要放下情緖,大家心中自有判斷。

社會整體需要辯論,也需要思考。但思與辯總應有科學基礎,以尊重事實和數據的態度推演。在意見泛濫的公民社會,關注變為憂慮,憂慮化為恐懼,可以在一瞬間出現,但也往往消失於無形,正好反映了不少意見的本質,一如化作了耀目雲霞的空氣中的水分。這也反映了市民大眾在現有政治氛圍下,覺得未來是可盼還是可懼。抱有疑慮和恐懼,便往往選擇停佇不前;抱有盼望的話,則可主動消除障礙,鞭策大象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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