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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魯：藍色多瑙河

多瑙河是西歐最長的河流，長達二千八百多公里，由德國開始，流經奧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羅地亞、塞爾維亞、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摩爾多瓦及烏克蘭等十個國家，過百市鎮，才灌進黑海，是貫穿歐洲大陸的主要河道，其在歐洲史上扮演著重要政經角色。 藍色多瑙河是奧地利作曲家小約翰·史特勞斯於1867年所創作的一首圓舞曲。歌詞開首幾句是：「多瑙河多麼藍、多麼亮，溪谷、田野，你總是平靜地流過。」藝術家的描述，牽動聽者走進無比美妙的想像空間，由嚮往趨而愛慕。筆者決定走進史特勞斯的曲中，親身探索穿越奧地利的那一段多瑙河。 行程由緊鄰奧地利的德國城市帕紹開始。帕紹的歷史可以上溯至公元一世紀，亦是少數能奇跡地沒受大戰破壞的德國城市。雄踞多瑙、因和伊爾茨三河滙合之處，正是她的天賦。古城的東端，是見證其它二水滙入多瑙，一同湧過德奧分界線的最佳地點。伊爾茨河短小，深黑的河水充滿著巴伐利亞森林的養分；源自阿爾卑斯山的因河，冰冷的水載著沿經五百公里處的沙泥，滾滾地碰上已漸緩步的多瑙。在帕紹東端前望，可以清楚看到，右邊褐黃的因河水，左面已混入了伊爾茨因子而變得黯藍的多瑙河水，初始黃藍相逐碰撞，卻在千米之內完全融滙。 多瑙河的藍，原來只存在於史特勞斯的圓舞曲的夢幻中！ 順流而下，位居上奧地利首府的林茨是奧國第三大城市，是航運要津，也是工業重鎮。有說數個年代前，多瑙河畔這個重鎮的居民並看不到藍天。林茨重工業的興起，主要是鋼鐵業，得「歸功」於國家社會主義對戰爭工業的推動；也可將功勞冠在一個於林茨渡過童年的人物—阿杜夫·希特拉。 二次戰後  成冷戰分界 納粹德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致令林茨被聯軍分割佔據，多瑙河變成了蘇聯和美國佔領區的分界線。幸好位於河南的鋼鐵業受惠於馬歇爾計劃，後來隨著蘇聯撤出及奧地利獨立，林茨再次展現經濟活力。經濟轉型縱沒有能力將多瑙河水漂藍，文化與科技卻使林茨藍天再現，更在2009年成為歐洲文化之都。現在南北兩岸的地標，已分別給音樂劇院和電子藝術中心奪位。 輾轉東行，位於瓦赫奧地區的杜倫施坦，看來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河邊小鎮。滿布兩岸的葡萄園享用著一河沙土鋪墊的肥沃；聞說南風起時，空中的塵土是遠在撒哈拉的來客。瓦赫奧谷是著名的葡萄酒產區，而杜倫施坦這個只有八百多居民的小鎮，除了教堂、石磚街道和磚石民房等典型小鎮風情建築外，便只有山上的一座殘破的城堡。 原來極度好戰，樹敵無數的獅心王理查一世，在親領十字軍東征，攻打耶路撒冷不果，兼且內有顛覆時，裝扮成商人回英國途中，卻給跟他有宿怨的奧地利公爵利奧波德五世俘虜，被囚禁在杜倫斯坦的城堡中。時為1192年秋天，傳說當年的贖金，幾近耗盡英國境內所有銀器，方能繳付以馬克計算的勒索款項。殘堡尤在，大英的獅心卻已點滴無存。 奧匈帝國  最後餘暉睴 進入維也納，已是多瑙河流經今天奧地利的最後一段，也可能是她歷史上最光輝的一段。維也納的底蘊源遠流長，但以其為第一首都，像煙花般璀璨的奧匈帝國，雖然只有短短五十一年壽命，其所轄國土面積，在歐洲僅次於俄國；在1918年解體後，至今天已分裂成十四個國家。多瑙河的河水，就算傾進黑海，也還是在她的國度。 不管是不是藍色，也不管是平靜還是洶湧，多瑙依舊育沐著她的子民。昨天的鋼鐵，今天的葡萄酒，只是襯托著圓舞曲的時代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