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滙豐只靠不斷裁員來削減開支。

在香港風雨飄搖的時間，滙豐控股（0005）公布了截至今年六月三十日止中期業績，期間列帳基準除稅後利潤增長逾一成八至九十九億美元；列帳基準稅前利潤增加近一成六至一百二十四億美元；經調整除稅前利潤增加百分之六點八至一百二十五億美元，整體數據較預期理想。

不過，接任滙豐行政總裁僅十八個月的范寧（John Flint），突然在派成績日（五日）同日離任頗為耐人尋味，加上公司管理層對前景不感樂觀，都為滙豐加添憂慮，這曾經是港人最愛公司，如今還是否值得長線投資，值得商榷。

滙豐半年列帳基準除稅前利潤增加百分之十五點八，達到一百二十四億美元，當中已計及聯營公司沙地英國銀行與沙地阿拉伯Alawwal bank合併完成後確認的攤薄增益八億二千八百萬美元、有關不當銷售還款保障保險（ＰＰＩ）的準備六億一千五百萬美元，以及各環球業務和部門推行成本效益措施所產生的遣散費二億四千八百萬美元。經調整除稅前利潤增加百分之六點八，達到一百二十五億美元。

集團的列帳基準收入增加百分之七點六。在零售銀行及財富管理業務和工商金融業務表現強勁的支持下，經調整收入上升百分之八。受經濟持續不明朗導致市場活動減少及息差受壓拖累，環球銀行及資本市場業務的經調整收入下跌百分之三。

列帳基準營業支出減少百分之二點三。經調整營業支出增加百分之三點五，但集團已於今年上半年推行重要措施以降低二○二○年的推算支出。在對制訂保險產品業務有利的市場影響、二○一八年上半年企業中心項下掉期按市值計價所導致的虧損不復再現和拉丁美洲的出售利潤帶動下，經調整收入增長率與支出增長率之差為正百分之四點五。

十億美元回購

滙豐的每股盈利為四十二美仙。平均有形股本回報（年率）增加一百五十個基點，達到百分之十一點二，當中已計及沙地英國銀行攤薄增益約一百二十個基點的有利影響。普通股權一級比率自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來上升三十個基點，達到百分之十四點三。集團並宣布進行總額最多十億美元的股份回購計畫，短期內展開。

對於前景，公司看似悲觀。集團解釋現時美元區的利率料將下跌而非上升，而且地緣政治問題或會影響滙豐為數不少的主要市場。短期內，英國脫歐的性質及影響依然極不明朗。鑑於當前的利率前景，加上環球銀行及資本市場業務和零售銀行及財富管理業務所面對的收入壓力，預期美國業務的有形股本回報率難以於二○二○年前達到百分之六的目標。

因應收入所面對的風險增加，滙豐正積極管控營業支出及投資開支，預期今年下半年至明年環球銀行及資本市場業務的市況將稍為回升，並繼續邁向二○二○年有形股本回報率超過百分之十一的目標，但決不會作出有損集團業務長遠穩健發展的短期決策。

業績前景看淡

在滙豐派成績後，多家券商發表的報告認同其次季業績理想，卻普遍看淡其前景。高盛算是較樂觀的大行，其指滙豐今年第二季稅前盈達六十一億七千萬美元，符合該行但高於市場預測平均數，又指其成本低於高盛預測百分之二，低於市場預測百分之一。至於上半年收入與支出增長之差距（Jaws）為正四點九點子。撥備方面，信貸成本比該行預測低一成六，比市場預測低一成八。高盛維持給予滙豐「買入」評級，十二個月目標價為七十九元。

摩根大通亦認為滙豐公布了一堆強勁數據，符合市場預測平均數及摩通的預測。不過，該行明言不認為未來幾季可延續次季業績的強勢，主要是未來的宏觀經濟環境及資本市場的不明朗。該行預期滙豐的淨息差會面對衝擊，在英國及香港的貸款增長會見疲弱，因為英國脫歐、宏觀不明朗及地緣政治風險；同時，資本市場於下半年也難復甦，並會威脅集團二○二○年有形股本回報率達百分之十一的目標，故維持給予滙豐「中性」評級。

摩根士丹利也僅給予滙豐「持平」評級，即使該行認為其公布的次季數據理想，原因同樣是看淡滙豐的收入前景欠佳，但目前的估值不算貴，今年預測有形資產淨值（ＴＮＡＶ）一點一倍，二○二○年在一成有形股本回報率下，市盈率十一點八倍，股息率百分之六點三。

瑞銀就提出多項滙豐未來要面對的挑戰，包括美國聯儲局剛於上月減息二十五點子，利率曲線還預期年底前還有兩次減息機會；地緣政局不穩則影響滙豐的兩大市場─中國內地及香港，以及英國（脫歐）。同時，該行認為滙豐中期在本港的盈利會受到新的虛擬銀行影響。瑞銀給予滙豐的評級也只是「中性」。

離任原因難明

而另一影響各大行不太看好滙豐的原因，就是范寧的突然離任，而且滙豐未有給出一個叫人信服的理由，令市場對滙豐前景加不可知的變數。滙豐主席杜嘉祺（Mark Tucker）在電話會議中表示，公司上半年業績理想，要歸功於范寧及全球二十三萬名員工，但未來挑戰龐大，環球局勢變得愈見複雜，是時候作出改變。

對於有分析認為范寧是「被辭職」，理由是與杜嘉祺不咬弦。後者則在電話會議中否認，並指「范寧上年制定政策後，今年在實行階段，方針沒有變動。」而有分析認為是為華為副董事長兼首席財務官孟晚舟被拘事件負責，杜嘉祺亦表明：「明顯范寧與這事並無關係。」

市場分析認為，二○一七年才上任為滙豐主席的杜嘉祺，作風進取，且較霸氣，一直希望有所作為，當日范寧被晉升為行政總裁，聞說他已不甚歡，因為他不認為內部晉升的范寧能破除舊有框框，只礙於董事會及前行政總裁歐智華（Stuart Gulliver）的支持，才不得已由范寧接任。

雖然滙豐剛公布的中期業績算是交足功課，惜其股價在這十八個月來落後不少同業，而在美國業務更無甚起色，成為他「被辭職」的導火線。

涉及華為事件？

另有分析指范寧要為孟晚舟加拿大被拘捕事件揹鑊。據《路透社》報道，美國司法部所以能對華為動手，加上罪名，令孟晚舟於加國被拿，是因為滙豐在二○一六年底至一七年開始，一直配合美國司法部對華為的調查，以換取美國司法部對滙豐的寬恕，事緣滙豐近年一直被美國指控反洗黑錢不力。

中國商務部早前表示，將公布「不可靠實體清單」，以制裁損害中國國家利益的西方企業，滙豐被指是孟晚舟被捕幕後黑手，故一直有傳該公司會被收納於清單內。不過，如果范寧真的因為孟晚舟事件離場，令滙豐免被中國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則對滙豐未嘗不是好事。

范寧離任後，暫時由祈耀年（Noel Quinn）頂上為臨時行政總裁，董事會已啟動物色新任人選程序，料需時六至十二個月，杜嘉祺提到選人的關鍵條件是必須了解環球市場形勢、着重業務增長及執行能力，積極探討市場發展機遇、有關資源分配，及提升集團的執行能力。

至於面對未來的市場風險，滙豐已決定進一步節流計畫，確認進行裁員，料削減約百分之二人手，主要集中高級人員。以集團截至六月底止計，全球員工總數二十三萬八千人，即涉及員工總數達四千七百六十名。如此看來，即滙豐未來的業績可能要靠節流來穩定，股價表現則靠着十億美元回購計畫支撐，較難跑贏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