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類有意識作溝通開始，就有書寫工具的存在，由最初用石頭在牆上作畫，進化至轉用樹枝、木條，然後是各式各樣的筆，以篇年史方式，推動人類的文明發展。然而時至今日，當大眾可以在電腦的虛擬鍵盤上揮灑自如地書寫文字時，這些工具的價值究竟何去何從？科技改變了人的生活模式，然而書寫工具還是存在難以代替的價值。萬寶龍（Montblanc）於月前在香港舉行年度的「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香港區頒獎禮，同期亦舉行一個名為《I Write 書寫．書藝》的展覽，以多元角度展示書寫工具在今時今日，這個科技至上的時代中之重要性。
Text / Jerry Hui
Photography / Cheung Chin Yui
關於訪問，先由一個疑問開始吧。究竟，是先有頒獎禮，才有展覽，還是剛好相反？結果，筆者先後訪問了萬寶龍文化基金會主席Till Fellrath及萬寶龍北亞區總裁張鍇（（Daniel Chang）後，依然搞不清兩者的關係，但當中最清楚不過的一件事實，就是兩者皆由「書寫」這種行為連繫起來。
當「書寫」到了某個程度，就是藝術了，正如大部分藝術家都是以「筆」去進行創作的，不論作者、畫家，總是要拿起筆來的。因此在《I Write 書寫．書藝》的展覽，入場觀眾可以看見來自台灣的建築師及甲骨文專家沈愷，展示了近五十年間甲骨文研究在建築設計上的融合性。展覽的盡頭，是一整排大型木架，主題是「陪伴」，展出多本香港世界宣明會總幹事趙煥明與女兒的書寫日記，據主辦單位介紹，趙氏因想體驗女兒左手寫字的感覺，多年來一直學習左手書寫，並記錄父女之間的文字交流。當然還有本年度「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Montblanc de la Culture Arts Patronage Award）香港區得主張艾嘉過去多年來多個由她親筆書寫的劇本之展覽。
C ：Capital CEO
T ：Till Fellrath（萬寶龍文化基金會主席）
C ：你是在2016年4月開始出任萬寶龍文化基金會主席一職的，不過主席有兩個，另一位是你的長期好拍擋Sam Bardaouil。你們是獨立策展人，一同在世界各地聯合策展了多個藝術展覽，向來獨來獨往，為何後來會加入萬寶龍這間商業機構？
T ：基金會的工作，跟過往的工作稍有不同，簡單來說，是做法及發展方向不同。我們很想推廣一些身處世界各地的年青藝術家，他們很多都是只是剛於市場冒起，或仍是寂寇無聞的，而且往往需要一個可以進行創作的地方，以及需要參與展覽來展示他們的藝術創作，我們便從策展的角度去協助他們，培育他們，如近期有兩位來自菲律賓馬尼拉的年青藝術家，我們便成功將他們帶到威尼斯，參加威尼斯雙年展。有樣很重要事情，就是我們仍舊會前往世界各地策動藝術活動，否則就沒有意思了。
C ：事實上，萬寶龍文化基金會已成立了26年，而你們的任期是三年，如何看待基金會的過去與未來？
T ：過去多年來，基金會一直支持各種藝術項目，亦培育了很多很成功，來自不用領域的藝術家，由音樂、戲劇到當代藝術，基金會主要提供臨時展覽會、雙年展或藝術節等方式，使年輕的新銳藝術家能有一個藝術創作平台，而此類平台涵蓋廣泛，且不拘泥於何種現代藝術表演方式。這些項目，主要通過「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及「萬寶龍藝術收藏系列」（Montblanc Art Collection）的活動去實現，如「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創立至今已在20多個國家，頒給超過280名贊助人。基金會策展委員會及主席會共同提名並選出委任創作計劃之藝術家，每一件委任創作之藝術品，便會由萬寶龍收藏，並成為「萬寶龍藝術收藏系列」之藏品。基金會自2002開始已資助了超過170個藝術家，協助他們創作出超過210件藝術作品。很明顯地，基金會在過去所付出的努力及貢獻，已經廣受社會認同，繼往開來，我們會在過去已經很牢固的基礎上繼續努力，開拓一些更新、更刺激的藝術相關項目。
C ：「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是頒給全球範圍內對藝術發展作出巨大貢獻的藝術家，翻查資料，原來香港已故無綫電視創辦人邵逸夫爵士早於1993年已獲得此獎項殊榮，不過過往的得獎者還是主要來自歐美國家，原因何在？
T ：對，這是事實，因為大家總是較為重視歐美藝術界，亦因如此，自然大多藝術類獎項獲獎者亦以歐美藝術家居多。「萬寶龍藝術贊助大獎」過去亦主要頒給歐洲及北美的藝術家，我認為這不是一件好事來的，世界不同的國家和地區都有其獨特的藝術特色，因此每個特色都需要被重視，因此我和Sam Bardaouil會為基金會帶來改變，將基金會的影響力帶至全球每個角落。
C ：那些獲資助的藝術家，是如何挑選出來的？
T ：我們整年都在全球穿梭往來，就是為了與不同的藝術機構及藝術家見面。接觸藝術家這回事，是不能靠互聯網的，可以事先在網絡上進行搜查，然後還是要經過面對面的訪談形式。藝術家有如一幅畫，是不能複製的，並要親身看過畫中的各項細節，才能判斷其好壞，得悉其價值。
C ：現在已越來越多藝術家以科技進行創作了，你是如何看待科技在藝術創作中的角色？
T ：現今科技如智能手機（他隨即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不是最新款的iPhone型號），已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這是不能逃避，但我們要平衡發展，不能事事都靠科技，畢竟藝術創作是意念多於一切。
C ：Capital CEO
D ：Daniel Chang（萬寶龍北亞區總裁）
C ：當人人都用手機程式進行書寫時，作為一個生產傳統書寫工具的品牌，是否感到極大的市場敗沖擊？
D ：這趨勢是很明顯，但作為一個高端品牌，其實沒有太大影響，業績方面近年更有增長。當全球都有這種錯覺時，在我們的高端市場卻沒有發生這回事，因為高端市場是非常小眾的，比較難受影響。不過我們亦有試圖將科技帶進旗下產品中，如近年推出的智能筆記簿，用家可以傳統的筆及紙進行寫作，其裝置底部有個感應器，通過軟件，就可以將寫下的文字傳送到手機上。據說這個產品賣得很好呢。故此我們是從兩方面著手，以迎接數碼時代的來臨。
C ：品牌的持續發展很重要，作為一個傳統品牌，如何去吸納新的客戶及年青客戶群？科技產品是其中一環嗎？
D ：去年推出了一個紅色、黑色的系列，便賣得很好，聽說很受中產女性歡迎，她們對該產品感到很大興趣，然後更成為我們的新客戶。我認為產品的創新性很重要，因此我們總是在不斷保持創新，在推出經典產品之餘，亦有各種新的嘗試，以迎合現代人需要。
C ：你是負責北亞區域的，目前各區的發展情況如何？
D ：我主要負責中國內地、香港、澳門、台灣及韓國這些市場，在這些市場中，內地的業務有明顯增幅，原因是相對內地來說，香港、台灣是發展成熟的市場，收入穩定，所以內地及韓國才有明顯的升幅。
C ：萬寶龍發展百年，目前朝多元發展，由書寫工具、皮具到腕錶，當中的發展策略是如何的？
D ：我們著重平衡發展，目前是三大版塊為主：書寫工具、腕錶及皮具。在現時發展過程中，我們希望未來走向更多Lifestyle的路線，而當中最大的體現，將落在皮具產品上，因為它的用途多，在生活上有很大的應用性。另外腕錶亦是重點，如今年便推出了智能腕錶，將傳統的腕錶外貌與科技結合起來。
C ：你認為目前市場上有何挑戰？
D ：最大的挑戰來自內部，正如之前提到，是如何為產品帶來更多Lifestyle特色及風格。現時有部分店舖已作出改動，如你去ifc或銅鑼灣時代廣場萬寶龍分店時，你已看不到過去只有黑白色的室內設計風格，已變得更時尚及生活化了。
C ：你個人的書寫習慣是怎樣的？
D ：每天上班時我都有寫筆記的習慣，那是為了令自己不致忘記事情。我認為以筆去進行書寫，是很個人的事情，而寫出來的字體，亦會很個性化。我曾試過寫日記的，寫了半年，但因為太忙，一直都沒有時間再寫了。
C ：你怎看藝術跟書寫工具之間的關連？
D ：兩者是有很大關連的，因為很多藝術家現時仍有手寫的習慣，很多仍是用筆去進行創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