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美貿易戰陰霾下，製造商港商面臨嚴峻形勢，環球經濟持續不明朗，加上生產成本持續上升下，一向以從事遙控玩具為核心業務的本港老牌玩具廠龍昌，早前未雨綢繆，部署業務分散多元，外遷生產線之餘，更把業務升級邁向自動化生產，10年已開始積極開拓機械人玩具業務，進軍智能玩具這大片藍海市場。
Text / Henry Lau Photo / 張展銳
1964年成立的龍昌，絕對是本地玩具製造業的老行尊。龍昌以生產遙控電子、塑膠玩具及數碼電子玩具為主，每年生產逾千萬台玩具車、模型船和飛機，主銷歐美、日本等百多個發達國家和地區。公司在梁鍾銘和其大哥梁麟共同努力下，由一家只有幾十名員工的微型山寨工廠，經過歷年產業升級，現已成為集團產品研發製造總部和自家品牌，是全球最大的智慧玩具研發及製造基地之一，世界知名品牌玩具製造一站式服務商。
集團現時仍以原件製造（OEM）代工生產業務為主，佔整體業務逾半，25%為原件設計（ODM），餘下四分之一為自家品牌（OBM）生產。當中7成為電子產品，餘下3成非電子產品及專利授權產品。集團董事總經理梁鍾銘表示，公司生產線一半留在內地，另一半已遷往印尼。他不諱言看好國家「一帶一路」倡議，早已在印尼投資設廠，目前已經擁有廠房5.6萬平米，員工逾1,800多名。除了在當地投資設廠外，龍昌集團還積極打開印尼及東南亞市場，提升香港品牌在當地知名度。不滿足於僅生產傳統玩具，龍昌集團近年轉型自主研發智能化產品。
梁鍾銘指出，香港玩具業發展多年，港商早已習慣擔當先鋒角色，「以往，我們勇於在內地設廠，繼而轉往東南亞等地，善用資源，減輕成本。隨著『工業4.0』的推進，我們也要勇於配合時代步伐，多與科技公司合作，引入自動化技術以減省人力資源付出，有助增加產能。」龍昌現時生產比例約8：2，前者技術含金量較高。高價玩具多於中國製造，印尼多負責中低檔玩具。其中東莞廠房逾8萬平方米，技術人員逾300人，印尼北部廠房則有逾千員工。梁解釋在印尼設廠有雙重好處：一可擴大規模效應，減輕中國人力成本的上升壓力；二來印尼當地資源豐富，有大量木材、化工原料及充足的勞工，加上員工都不住宿舍，每年為龍昌省下不少營運成本。
傳統智能玩具 分途開拓
梁鍾銘指出，在智能玩具及教育領域，歐美市場已經被很多巨頭瓜分，但在「一帶一路」的東南亞這邊市場是一片藍海。「我們轉型價值鏈高端產品時，會首先在當地試水。」梁說，智能化產品需要技術含量高，投入成本不少，找到一個新興市場，廠商才大膽去「博」。他稱，傳統玩具依然出口歐美市場，智能教育玩具則主要面向東南亞。他說：「做OEM，最多只能求溫飽，要想壯大發展，必須轉型。我們的出路，就是要從過去的低成本低增值產品，轉向發展高增值的產品，由工業型經濟向知識型經濟轉型。知識無疑是空泛的，只有你懂得利用知識，善用創意來改變產品，改變運作模式，改變管理模式，知識才是實實在在的。創新不一定要科技，能夠改變流程，改變產品設計，提高企業效益，就是創新。」梁鍾銘談起了自己對升級創新見解。
他續指，龍昌的轉型並非始自今天。就在以OEM稱雄的同時，龍昌開始發展ODM。2000年，龍昌收購了創藝精機，以強大的技術隊伍主力研發工作，成功創製無數嶄新產品，至2004年成立東莞龍昌數碼科技，進軍機械人玩具高銷售潛力利潤更佳的市場。
由於傳統玩具的毛利率低，機械人玩具迅速增長，梁粗估每年市場增幅高達25%以上，成為業界新的「藍海」，龍昌冀由玩具生展商升格為教育機械人研發商，他透露，現時每年投放營業額3%於研發方面。
該集團已擁有生產組件等硬件設備，只是需要推行基礎教育，才可帶動零售消費巿場。儘管龍昌生產的玩具，一向主要的出口巿場為歐美，但有見內地消費人口多，對機械人產品存在龐大的潛在需求；龍昌數年前起，開始進入內地進行基礎教育推廣。內地部份中學，已將訊息技術及簡單機械人製造課程，納入必修或選修科；龍昌則提供教材給學校，由學生開始培養人才。
梁鍾銘表示，集團先進軍內地市場，年前首推自家研發的「海寶」智能機械人亮相，具備學習英語、攝影及聊天互動功能，當時訂價2,300元人民幣，初步測試巿場反應理想。另一方面，龍昌早前更與內地大學合作研發家居服務型機械人，現正仍在測試階段。據悉一般家庭服務機械人的設計概念，除了可以24小時操作，更可以在機械人內附加攝影功能，變身家中智能保安員或清潔工人等。
白手興家 藉內地開放改革致富
梁氏以加工塑膠花起家，祖籍東莞市常平鎮，出身清貧家庭。梁鍾銘是「廠二代」，其父親梁濤45年前到香港開了一個家庭式山寨小作坊，承包玩具裝嵌，規模很小，後來才慢慢發展。梁鍾銘憶述當年，指父親先買來一些廢料，經過加工然後賣出去，屬於產品分工中的第四部分操作。60年代初期，梁氏還做起聖誕樹的樹頭生意。因為聖誕樹樹頭外面是塑膠的，裡面要有些重量，他們就發明了一個工藝，即用水泥代替鐵，儘管梁氏的作坊檔次很低，但那時候獲得了很高利潤。據悉其後做了6年的加工生意後，已賺得創業的第一桶金。
1980年底，他和其大哥梁麟一起到東莞從事加工生產。根據梁鍾銘回憶，工廠搬到東莞後，1980年到1989年進入了一個高產期。因為當時訂單和外圍市場的利潤空間大，毛利潤有35％，鈔票隨即滾滾而來。
梁鍾銘憶述，他原本在東莞師範學校攻讀兒童心理學，惟1979年來港時，父親要他到家族的玩具廠工作，不許他透露是「太子爺」，從低層學師仔做起——由上模、抹機、維修等「一腳踢」。經過6年辛勞，梁鍾銘才可「太子入宮」，晉升為生產線的管理層，但要邊學邊做，攻讀工業流程及品質管理的課程。他其後帶領集團開創新產品，令公司不斷成長，在取得Mattel、Taiyo、Tomy等OEM及原創設計ODM訂單後，企業亦成功踏進國際舞台。
內地放寬生育 玩具業不死
儘管近年製造業港商經營環境趨向困難，不少選擇外求存或結業，龍昌卻轉型成功不斷壯大。身兼香港玩具廠商會會長梁鍾銘坦言：玩具業永不會死，加上內地放寬生育政策，故十分看好未來的市場。「玩具行業是長壽的，每一代人、每一個小孩都需要玩具，短命的只是產品。」所以，要在行業中領先，便得不斷創新。梁鍾銘數十年來快樂地實踐這個使命，說到底有創意就有生意，龍昌由早年的OEM代工生產，到ODM設計產品，再到OBM自家品牌，正體現了香港人懂得靈活變通的精神。
在港成立慈善基金 推機械人科普教育
為配合創科發展，梁鍾銘結早前結合商界、學界力量，成立全港首個以推動機械人科普教育為主題的慈善基金——亞洲機器人聯盟慈善基金，該基金月前假香港科學園正式啟動，並舉辦2019 首屆粵港澳大灣區機械人公開賽。該基金本以「創新、科教、育才」為宗旨，建構一個創新的教育平台，銳意推動機械人科普教育，加強亞太區之間的交流合作，藉以孕育更多創科人才與國際接軌，以實現「全民科普培育創意」。創會主席梁鍾銘表示，今年是啟動基金最佳時機，因政府近年投放大量資源於發展創科基建、推動研發和培育創科人才，適逢粵港澳大灣區的發展，香港可充分發揮作為亞洲國際都會的人才優勢，以發展成為國際創新科技中心為目標，並把握創科發展的機遇。基金以推動教研及促進交流為兩大工作範疇。在推動教研方面，基金將推行人工智能教育項目，與教育機構一同制訂機械人相關課程考核標準等， 使機械人教育普及化。至於在促進交流方面，基金銳意透過舉辦及贊助本地及亞太區之機械人比賽，凝聚熱愛機械人創作的青少年，以競技形式提升他們的創意及解難能力，並促進亞太區之間的交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