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了女性時尚史的Coco Chanel曾經這樣說過：「很多人以為奢侈品是『貧窮』的對立面，不，那不對。奢侈品其實是『庸俗』的對立面。」
同樣是手錶、同樣是首飾、同樣是威士忌，奢侈品不只在價錢上與一般的產品有別，背後所延伸的概念、品味與技藝也同樣非同凡響。以本港為根據地的大型奢侈品品牌DFS成立已逾半世紀，集團中負責名錶、珠寶的領導人物Christophe Chaix繼續為買家搜羅最珍罕的產品，也值著近日在澳門的一次名錶盛會，親自向我們細說奢侈品的來龍去脈。
Text / Stephen Wong Photo / Cheung Chin Yui
根據名片上的頭銜，Christophe Chaix的完整職位是「DFS集團環球採購部腕錶、珠寶、配飾及太陽眼鏡高級副總裁」，自然十分了解作為DFS命脈的腕錶及珠寶知識，不過在言談或是晚餐席間，他無時無都顯示出對腕錶非同尋常的熱愛，從品牌、製作到每一位設計師背後的想法，他均如數家珍。接受我們的訪問時他表示：「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位幸運兒，能夠一直在貴重或奢侈品的環境裡工作，也有機會加入最卓越的集團，能夠親身接觸到各種珍貴的名錶與珠寶。由歐洲到美國，再到新加坡，再到各個不同的國度，仍然能夠持續去探索各種新產品。」
「Luxury」背後的意義
今天我們都以英語中「Luxury」來泛指所有的貴重品或是奢侈品，用以涵蓋所有動輒價錢上數以十萬計，或是以各種罕見的材質或是手工藝方式所製作的物品：可能是結合了一隻陀飛輪、萬年曆、玻璃工藝與寶石的名錶，也可能是由無數鑽石、珍珠組合而成、以古羅馬藝術風格設計的項鏈。Christophe在行內有逾20年經驗，對於見盡各種奇珍異寶的他來說，又覺得到底「Luxury」所指的到底是什麼？他回答說：「Luxury Industry對於我而言，那是充滿想象、熱情、完成度及手工藝的事情。我們每天均會接觸到來自各地的旅行者，以及來自世界各個地區的買家，對於買方或是我們作為賣方而言，奢侈品工業也是在追求極致的一個過程。買家希望可以在品質或是手工方面，買到最優質的產品，而對於我們賣方而言，則是希望能夠繼續面向世界，探索最難能可貴的貴重產品。」
Christophe的工作履歷非常豐富，在2012年加入DFS之前，曾經在Montblanc、Alfred Dunhill、Hermès等響噹噹的貴重品牌裡工作，到現在繼續在世界首屈一指的連鎖品牌中領導行業。他說這一路走來，始終覺得擔任奢侈品賣方的最大樂趣，是「持續探索」，他續道：「我覺得這個行業有趣之處有兩點，首先必定是『discovering』。我們必須要不斷去探索新的產品，去發掘新的、前所未見的，而且令人驚嘆的產品，去帶給我們的顧客。然後就是第二點：你能夠看見客人們的喜悅，看見每一個客人能夠來到店舖當中，找到他們想要的貨品。」
奢侈品客戶的「進化史」
DFS成立於1960年的香港，由世界最大型的奢侈品集團LVMH與股東Robert Miller所擁有，至今分店已遍及世界各地超過420個地區，其後於又設立前身為DFS環球免稅店的「T-Galleria」。是次訪問正就是於澳門威尼斯人的T-Galleria中進行，一如現在香港市場的大形勢，Christophe坦言DFS近年確實是以中國大陸的客源為主，另外亦有包括日本以及世界各地的客人。他說，時至今日，即使是中國的客戶，對奢侈品要求也開始轉變：「顧客的要求總是轉變得非常快，就例如今天中國大陸的客戶，他們對於各方面的知識也開始增長，對於貨品的要求更為嚴格，也更為肯定自己想要什麼。現在我們的客戶走進我們的店舖當中，會就這樣隨便看中一隻手錶，付了錢，然後就離開嗎？不，在他們走到進來之前，可能已有非常豐富而足夠的經驗。」
他又指出，這正正是目前DFS正在面對的挑戰，因為過往對待及推銷客戶的方式已時易世移，拿起一隻名錶，你要表達及所說的內容也將要更新：「他們很多人對於鐘錶、首飾或是各種侈奢品，均已經深諳不同程度的知識，甚至是已經達到專家級的水平。這對我們來說正是挑戰，但同時也是轉向的機遇。」
上月初，DFS於威尼斯人酒店中舉辦第九屆「高級腕錶及珠寶零售展」，除了在場內展示各種巧奪天工、以百萬元計價的珍藏級名錶以外，大會特別以「回憶」及「Master of Time」為概念題材，晚會的會場中放置了兩座大型的金屬樹狀造型裝置，並緩慢地製作出不斷墜落下來的淡白色泡沫。這份以實物令人聯想到抽象意義的主題佈置，充滿著「法國味」的藝術風格，也許是正是Christophe所言的轉向。
更具創意的體驗
Christophe指出，DFS希望以更具創意的方式，去為緊接而來的買家帶來更佳的體驗：「我們希望能給予客人一趟尋覓心儀貴重品的『冒險』，希望帶給他們與別不同的體驗。當中最困難之處，是要令自己變得更具『創意』，你要創作出新的事物，讓客人有更強烈的感受。在這個過程當中，你就要非常了解你的客人，明白他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了解客人的所思所想」——這聽起來是陳腔濫調，Christophe繼續解釋：「因為創意有很多種方式，你可能會以有創意的方式走錯方向。所以，你要確切明白顧客所想，甚至可能是『個人化』的體驗，像不久之前我們舉辦另外一個博覽會，特別請來了來自英國的插畫家Boyarde，為不同的手袋親自繪畫獨特的圖案，而那些圖案都價值不菲，那次的展銷非常成功，而這正正就是我們所說是『創造性』。」
作為「旅行者」的買家們
從香港到澳門，再到應付來自世界各地及中國的客人。Christophe卻認為，這背後的困難度，不在於我們所想象的『中、港、澳』三地的文化差異，他說：「對我來說，這三個地方都是非常吸引的市場，當中的差別可能只是在於匯率。更重要的是，會購買奢侈品的人其實是旅行家，他們不是受限於一時一地，而是受潮流及貨品所影響。」
Christophe直接以「Traveller」（旅行者）一字來代替買家。他說：「以往這些買家們都會去法國購物。法國的確一個很了不起的國家，但近年非常不幸地受到恐襲及治安問題的影響，所以買家又走到了澳門或是其他地方去購物，而視乎各地匯率，如澳門幣、港幣的高低，他們又會再決定去其他地方與否，或許有一天又會回到法國去。因此，各地市場的差異未如外界所想象般著，這些Traveller依然會穿梭各地，去尋覓各種奢侈品或是想要擁有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