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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仕娜:從《蘭陵王》說到功高蓋主


凡功高震主者,結局多數淒涼,卻飄散濃郁的英雄魅力。歷史劇《蘭陵王》是齣悲劇,蘭陵王為北齊文襄帝第四子,乃文武雙全的戰神,又是「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曉花」的美男子,娶天女作嬌妻,堪稱人上人。邙山之役他率領五百輕騎,力挫周國十萬大軍,戰事告捷後威名震天。太子高緯本就心胸狹隘,眼見臣弟受萬民擁戴,猶如芒刺在背。與天子相鬥,蘭陵王註定命途多桀,三十三歲壯年被賜毒酒而歿。

歷史上不乏名將因功高蓋主,而不得善終,文仲、韓信、岳飛、霍光戎馬半生,即使立下汗馬功勞,一朝鋒芒畢露,即招致殺身之禍。

功高震主的忌諱不限於東方。前白宮首席策略師班農與特朗普氣味相投,深獲器重,曾是總統選戰心戰室的靈魂人物,只可惜一朝得志,班農對外益發囂張跋扈,搶盡首長的風頭;被冠以「幕後操縱者」、「真正的美國總統」等稱號,可見其張狂。對內又疏於懷柔籠絡,腹背受敵,不得人心,最後要黯然執包袱走佬。

建功者非呃飯食的泛泛之輩,往往都才情滿溢,令人無法輕視。漢朝開國功臣韓信,是蕭何口中「國士無雙」的軍事奇才,助劉邦開天闢地贏得天下,理應寵他寵到上天。卻因邀功求賞的小瑕疵,惹皇上暗生芥蒂,最後竟縱容皇后呂氏將其誅殺,更禍延九族。正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悲歌。

無論職場官場,琢磨人心遠比強於做事重要。進退有度方可頣養天年,裝瘋賣傻、自晦自污的大有人在;這就是韜光養晦、大智若愚的智慧。也順勢造就一班「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庸官。如果一個政府無人想/敢立功出頭,必是客觀環境壓制、是文化不鼓勵、是死路一條,所以人跡罕至,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筆者認識一位老闆,作風破格雷厲風行,行中央集權制,喜歡以一對百,鼓勵最底層員工直接彙報民情、出點子,甚至打上頭的小報告,完全不拘泥於架構形式。名符其實「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與這位億萬富豪身邊如影隨形的,不乏各路草莽英雄,詩詞歌賦、粗口莽語、三字經,樣樣有齊。假如你是極強勢、有魄力的首長,功高震主應捲不起你茶杯裡的一絲風波,麾下隊員必可盡耍技藝,皆因從來只有你震得死人、無人能撼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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