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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豪擲千億救港


肺炎疫情令香港百業蕭條,今次經濟勢錄得大幅倒退。

自從香港於今年一月二十三日確診首宗輸入的新型冠狀病毒個案後,短短兩個半月內,確診個案已達九百八十九宗,相信短期內會破千。特區政府禁令不絕,既禁四人以上聚會,又禁酒吧等營業,市道一片慘淡,企業叫苦連天,打工仔唯恐飯碗不保。

本週三(八日)港府在各方批評及壓力下,終於推出第二輪防疫抗疫基金救市方案,涉資合共達一千三百七十五億元,包括八百億元「保就業計畫」,為僱主提供工資五成的補貼,大手筆出招,幫到大企業之餘,無數中小型都能獲救,避免了裁員潮及結業潮,經濟有救。

新冠肺炎疫情令香港經濟奄奄一息,行政會議於週三中午召開特別會議,討論第二輪防疫抗疫基金救市方案,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傍晚六時於政總召開記者會公布詳情。當中,最矚目的,是推出八百億元的「保就業計畫」,為僱主提供工資五成的工資補貼,每名僱員上限九千元,為期六個月,預計第一期不會遲過六月發放。

林鄭月娥表示,行會成員全力支持政府落實紓緩措施,強調香港現正面對史無前例的挑戰,經濟活動受到干擾,部分行業完全停頓,如旅遊、航空業等,自從政府推出措施加強社交距離限制後,更令各行各業的生意大跌,預期會有大批公司倒閉,個人和公司都陷入困境。

避失業潮

林鄭月娥指,「保就業計畫」獲資助的僱主要承諾不裁員,所有有強積金供款的戶口都合資格,但由特區政府「出糧」的僱主,包括政府和政府資助機構,則在計畫以外,預計全港約有一百五十萬僱員受惠。

政府亦同時向「保就業計畫」沒有完全涵蓋的三個行業,包括飲食、建造和運輸業,主要是的士和紅色小巴司機的僱主提供支援,涉及約八十萬人。另外,計畫將向自僱強積金供款人士、約二十一萬五千人提供一筆過資助,並放寬綜合保障援助計畫下的資產上限,以協助更多失業人士,為期六個月。

其他措施尚包括建議港鐵七月起減票價兩成,為期半年,有關費用的一半由政府支付。至於申請公共交通費用補貼的門檻,亦由四百元減至二百元。林鄭月娥亦宣布,她本人、三名司長、十三名局長及行政長官辦公室主任,在未來十二個月減薪一成,顯示願意並需要與市民共渡時艱。

政府「大手筆」推出逾千三億元的救市方案後,預料來年財政赤字將擴大至二千七百六十六億元。不過,在現時極為嚴峻的環境下,香港政府及市民已無其他選擇。財政司司長陳茂波表示,新冠肺炎對香港及環球經濟的衝擊,均比○八年金融海嘯更為嚴重,面對嚴峻的挑戰,需要阻止進一步的失業潮出現,避免經濟及就業率出現螺旋式的下滑,因此政府必需果斷地推出具力度的措施。

陳茂波指出,今日推出的措施,連同上輪的抗疫基金及財政預算案,涉及總金額接近二千九百億元,相等去年GDP的一成,幅度與其他先進經濟體的措施規模相當接近。他估計,第二輪抗疫基金對本地GDP有百分之二的緩衝作用,連同由上年八月開始推出的一系列措施,共涉及三千二百億元,為本地GDP提高百分之五的緩衝作用。

市場估計,若政府不出手救亡,失業率有機會升至5%。

加強檢疫

現時全球新冠肺炎確診數字已升破一百四十萬,死亡人數突破八萬,無論在抗疫或救經濟方面,各國都推出史上最辣的措施迎戰。雖然香港比其他地區更早爆發疫情,但一直以來,抗疫之路事事都遲人一步,從一開始採購口罩「甩碌」、拒絕為訪客檢疫,到現時的「唧牙膏」式抗疫政策,都令民怨進一步上升,對比中外政府,香港政府的處理方法令人既震驚又失望。

經過一輪外遊人士及留學生回港而引發的確診高峰後,香港週二(七日)的新增確診個案終於有所回落,只有二十一宗,但累計總數已升至九百三十六宗,距離破千的關口只差一步。不過,香港市民仍未敢鬆一口氣,因為在週三(八日)凌晨開始,封城七十六日的武漢正式解封。雖然內地政府的數據顯示,新冠肺炎爆發之地武漢的疫情已受控,多日錄得「零確診」,但新冠肺炎最恐怖之處是部分患者初期可以沒有任何病徵,但仍會傳染人,武漢大學中南醫院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首席專家楊炯教於週一(六日)指出,從過去三日的普查數據看,武漢的無症狀感染者佔百分之零點一五至零點三左右,即大約有一兩萬無症狀感染者。隨著武漢解封,這類無症狀患者可以自由遊走,對中港兩地可能構成威脅。

中國鐵路局估計,週三將有五萬五千名旅客乘火車離開武漢,其中約四成前往珠三角地區。香港現時禁止十四日內曾到過湖北的非本港人士入境,其他內地人士和港人從內地入境則需強制檢疫十四日。為了應對新一波的疫情來襲,生署於週三起加強對入境人士的檢疫及病毒檢測安排,強制要求所有於香港國際機場抵港及沒有出現病徵的人士,到衛生署設於亞洲國際博覽館的臨時樣本採集中心,收集深喉唾液樣本,以進行新冠病毒檢測,其後須盡快自行返回居所進行強制檢疫。

與此同時,「加強化驗室監測計畫」亦會擴展至抵港前十四日內曾到湖北省並從陸路口岸,即深圳灣口岸及港珠澳大橋香港口岸來港的人士。衛生署人員會向他們提供樣本瓶,以便他們在進行強制家居檢疫期間,依照指示自行於居所收集深喉唾液樣本,並透過家人或朋友將樣本於收集當日早上交回其中一個收集診所。

出手補貼

港府防疫把關一直為人詬病,為了控制疫情,實施一堆禁令,之前推出的十四日「限聚令」,不準四人以上聚集,並要求食肆限制客人數量,每張要有一點五米距離,業界就擔心,政府限制食肆少做生意,但卻未有任何賠償或補貼,最終會令業界出現倒閉潮。

政府於三月二十九日推出「限聚令」及餐廳距離限制等規定,為期十四日,原定本月十一日期滿,但由於疫情仍未受控,政府於週三宣布,將「限聚令」延長十四日,且更多類型的業務被加入限制,於週五(十日)凌晨零時起強制關閉美容院和按摩院,所有限制措施有效期至四月二十三日。

香港餐飲聯業協會會長黃家和表示,「限聚令」推出一週,普遍食肆生意額已大跌六成。他預計,若政府短期內沒有任何實惠措施,至少一千五百間食肆會結業,四月餐飲業失業率或達百分之九。他認為,政府除補助員工薪金、租金外,中小企業借貸計畫上限亦應提升,由二百萬增至六百萬元。

政府延長「限聚令」,食肆生意繼續受影響。

香港中小企食店聯盟召集人林瑞華表示,目前最少有超過一百間餐廳結業或暫停營業,預計疫情和限聚令持續,將有五成食肆面臨結業。聯盟發起網上聯署,提出五項訴求,包括政府要全面封關;在新規例的十四日限期前,與業界中小企會面;就新規例對食肆的影響提供補償;若新規例十四天限期完結後,疫情未獲紓緩,政府應規定全港食肆停業並補償租金及人工開支;政府並要承諾不會檢控及起訴因不清楚法例內容而違規的食肆。林氏建議港府參考外國做法,補償食肆八成租金、人工開支,業界普遍接受有關做法,並願意承擔食材損耗等其他開支。

飲食業職工總會主席郭宏興亦指,政府最新防疫措施令飲食業情況更嚴峻,部分店舖乾脆停業十四日,估計現時約六百間食肆停業或結業,情況「驚人」,而工會每日接到二十至三十個工友求助電話,估計約八萬從業員須放無薪假及開工不足,倡政府盡快設立失業現金津貼,每月上限一萬四千元,為期六個月。之前飲食界立法會議員張宇人曾與特首林鄭月娥會面,引述林鄭回應稱,政府不會為食肆繳付租金,幸如今終於肯妥協,更不止拯救了飲食界,就連其他界別亦有顧及,全港所有打工仔受惠,避免了執笠潮、裁員潮。

仿傚外國

其實,參考其他國家或地區,政府亦有要求食肆或部分商戶直接關門,提供補貼是最普遍的做法,以確保員工繼續有糧出,避免失業。以新加坡為例,由於確診個案近日破千,政府再加推政策,總理李顯龍上週宣布全國停課和大部分工作間停工一個月至五月四日,非必須工作間要停工,醫院、超市、運輸、銀行核心業務和關鍵經濟部門等例外,博物館、賭場和健身室等場所關閉,食肆只能做外賣。

新加坡要求商戶不做生意,就推出相應的補貼提供,副總理兼財長王瑞杰週一公布第三輪紓困措施,其中本地員工本月的工資補貼一律增至百分之七十五,每名成年國民可獲六百坡元(約三千二百四十港元)應急現金。星政府亦將豁免四月份的外勞稅,並提供額外的外勞稅回扣;在各項貸款計畫的風險分擔,亦會由八成提高至九成,以協助企業可獲足夠資金營運。在政府管理的房地產經營的工業、辦公室和農耕租戶,可獲得的免租援助則從半個月增至一個月。

疫情嚴重的英國,亦於三月底開始作出大手補貼。英國政府上月底宣布,全國所有餐廳(外賣除外)、戲院、酒吧、咖啡店及健身室等娛樂場所立即停業,但無公布停業期限有多長。不過,政府同時宣布,會推出史無前例的巨額補貼,代受疫情影響無力支薪的企業,向僱員支付八成薪金,以避免裁員潮。

雖然政府代出人工,金額將會非常龐大,但在疫情之下不出手的話,最終只會令經濟更差,失業率勁升,之後更難以復元,況且港府坐擁逾萬億元財政儲備,外匯基金更有四萬億元,底子極厚。政府統計處數據顯示,香港的失業率已由去年六月的百分之二點八升至今年二月的三點七,創出九年新高。就業不足率亦上升零點三個百分點至百分之一點五的五年高位,總就業人數的按年跌幅擴大至百分之二點五,為亞洲金融風暴以來的最大跌幅。

以行業劃分,消費及旅遊相關行業(即零售、住宿及膳食服務業)的失業率及就業不足率分別急升至百分之六點一及二點五,兩者均為約十年來的最高水平。餐飲服務活動業的情況尤為嚴峻,失業率及就業不足率分別急升至百分之七點五及三點五。

香港新冠肺炎的確診人數勢將破千。

前景嚴峻

「限聚令」延長將令香港情況更危急,分析認為,香港經濟前景將更嚴峻,而失業率勢將爆升。美銀發上週發表報告,指香港經濟已經歷數月的社會動盪,去年已陷入衰退,而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對香港經濟造成沉重打擊,雖然本地病毒傳播在三月中前仍然受控,但對旅遊、貿易、物流及運輸等多個行業已造成影響。

鑑於全球經濟衰退可能加劇,貿易和物流活動或進一步受外部需求放緩衝擊。同時,外國疫情迅速擴散,或意味旅遊限制令會持續一段時間,減少旅遊業短期復甦希望。該行預測,香港首季GDP將按年大跌百分之七點七,而第二季的情況更具挑戰性。美銀亦預測,未來兩個季度的失業率將攀升至約百分之五,並將今年香港全年GDP由早前預期的收縮百分之四,進一步下調至跌百分之四點九,屬看得最淡的一間。

渣打亦於一個月內兩度將香港的GDP預測下調,並警告除失業率及破產面臨增加,社會事件亦有可能重新升溫。該行估計,今年香港經濟會繼續錄得收縮,預測由原本的負百分之二點四進一步下調至負百分之四點八。

該行估計香港第二季經濟按年收縮百分之七點五,原先預期為只收縮百分之三點九;第三季料收縮百分之五點一;原先估計第四季增長百分之零點六,調整至收縮百分之零點九。渣打又預期全年失業率將升至百分之五,但數字會提前一個季度實現,因經濟衰退的基礎愈來愈廣泛。

應設例外

今次政府為抗疫前後共「豪花」近三千億元,香港無論大小企業都能受惠,覆蓋全面。但盈利穩健、財雄勢大的企業,其實亦應盡一分力,拒絕向政府伸手拿錢。香港最大僱主之一的香港賽馬會,週三晚就立即發聲明,表明即使符合資格申請政府的僱員薪金補貼計畫,亦決定不作任何申請,並將繼續動用本身的資源向員工提供支援。馬會表示,相信此舉能有助促進政府資源投放在更有迫切需要的本港企業及他們的僱員,特別是小型企業。馬會亦承諾,不會因疫情理由裁減任何全職員工。其實馬會自今年二月起已推出收入津貼計畫,為超過一萬名兼職僱員提供百分之五十的收入保障,以紓緩他們的經濟壓力。

其他巨企亦應該傚法馬會的做法,不向政府申請任何補貼。長和(00001)現時在香港僱用一萬九千人,屬最大僱主之一,以九千元上限計,可以幫政府省下一億七千萬元,為期六個月就涉資十億元。以集團去年盈利接近四百億元,只佔百分之二點五而已。

此外,匯控(00005)在香港的僱員更高達三萬一千人,該集團去年盈利高達六十億美元,主要靠香港業務貢獻,加上早前又突然宣布收回派息的決定,惹起小股東極大反感,若匯控仍然向政府伸手拿錢,則有拿香港人錢去補貼其他業務之嫌,情理上實在說不通,應該成為獲得政府補貼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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