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的海（The Baltic Sea）有三個小國家，對遊客而言，比較有名的是愛沙尼亞（Estonia），不少人遊芬蘭時都會順道遊覽，拉脫維亞（Latvia）和立陶宛（Lithuania）則較為冷門，特別是夾在靠近北歐的愛沙尼亞與緊鄰東歐的立陶宛之間的拉脫維亞，更為低調。曾受共產統治過的拉脫維亞，確曾有著陰沉封閉的一面，不過自1991年脫離前蘇聯獨立、2004年加入北約和歐盟，拉脫維亞近十年的經濟發展甚為迅速。我在十二年前曾經到訪，今次再遊舊地，更見證了其發展，這次旅程更讓我覺得拉脫維亞這個國家，值得遊走。
Text、Photo/Joanne Cheuk
猶記得2005年冬天，我在拉脫維亞首都里加（Riga）旅遊，總感到到處都是濃濃的鐵幕味道。灰冷的天空和空氣，古板而陰沉的前蘇聯式建築，還有臉上鮮帶有笑容的人們，令我印象頗深。日子一晃十二年，這回再踏里加，已然是另一種氣氛，整體感覺安逸輕鬆，年輕一代也展示了生活的朝氣。
在家翻出了上次旅程剩下的兩三張拉脫維亞紙幣，在拉脫維亞已經不適用。三年前拉脫維亞正式使用歐元為法定貨幣，舊有的都變成了回憶。甫出里加國際機場，我上了一輛計程車向酒店進發。新簇的車子，穿上整齊西服和戴上手套的司機，車上還居然配備免費Wi-Fi，讓我差點以為自己坐著五六星級酒店派來的專車。司機雖不很會說英語，但按著導航系統，安安穩穩十數分鐘車程，就把我帶到市中心下榻的酒店，收費也如我在機場櫃檯詢問的相若，只需12歐元。重遊里加的第一印象，已相當不俗。
景觀絕美天空酒吧
我下榻的酒店是距離里加古城不遠的Radisson Blu Latvija，酒店前是一大片綠林公園，周邊全為老建築，部分是前蘇聯時期留下來那種方方正正、窗口很細的灰褐色大樓，部分則是歐洲新藝術運動（Art Nouveau）建築風格的兩三層建築；相比起來，廿多層樓高的酒店顯得格外搶眼。房間景觀都很開揚，我的房間更有古城景觀。位於酒店26樓的Skyline Bar，稱得上是里加景色最好的酒吧，除了酒店住客，每到黃昏時當地上班一族亦會前來Happy Hour。呷著雞尾酒、坐在落地大玻璃前，看著里加城日落，甚有閑情。
至於年輕人，則愛在天氣和暖的日子，在古城內的咖啡店露天座位曬太陽與朋友聊天。古城內常會傳來各種街頭音樂，有在彈結他、有在拉小提琴、有在打鼓，可是當地朋友告訴我，這些年輕的街頭表演者都不是為了生計而出來的賣藝者。「這些不少都是在大學修音樂或藝術的學生呢！他們愛到街頭練習，一來學習面對群眾，如有途人賞識放下打賞，也是一種鼓勵，可做零用錢。」朋友說。
一探前KGB總部
因為下榻的酒店便利，里加治安又不俗，我在當地好幾天，都很盡興和放心。若要參觀城內的景點大都不用坐交通工具，靠雙腳便可。里加城內有幾座與當地歷史有關的博物館，Museum of the Occupation of Latvia就是一座能了解二次大戰前後，拉脫維亞被前蘇聯紅軍兩次佔領及納粹德國一次佔領的三段辛酸歷史，從中也可明白到何以拉脫維亞在上世紀90年代前會如此封閉。參觀展覽館是免費的，若付上三歐元，則可跟著導覽團，聽聽更多歷史往事。
另一個讓我願意花時間一遊的展覽館，就是一所名為「Corner House」的建築，並是當拉脫維亞第一次被前蘇聯共產政權領佔領時，作為前紅軍秘密情報組織KGB的總部。當時，這個情報機關，會對身份有懷疑的異見人士和知識分子進行秘密拘捕和審訊，並囚禁於這座外觀不起眼的大樓中。2014年才開始向公眾免費開放，有詳盡的資料圖片及文字解說。我額外花了五歐元，報名參加了每天只辦數團的導覽，隨著導覽員深入一般人不能進內的前KGB總部心臟地帶，包括職員室、盤問室和一個個間格細小的監牢，還有大廚房等。據說，當時被秘密捉走的異見人士，拷問完後幾乎都會流放到西伯利亞等偏遠地方，有少數則在德國納粹軍攻入拉脫維亞時因來不及送走，前KGB為免他們洩露機密，就在這裡匆匆地進行槍決。這些昔日觸目驚心的往事，如今亦統統展現人前。
精采古董汽車博物館
關於拉脫維亞歷史確然比較沉重，想找點有趣的地方，則有個人最喜歡的汽車博物館（Riga Motor Museum）。博物館位於里加市郊，早在1989年前蘇聯散體前已設館，當時由古董車收藏者自行創立。拉脫維亞獨立後之1992年，其加入了國際交通通信博物館協會，1994年則成為拉脫維亞博物館協會一員，正式向公眾展覽，當時由於配套古舊，不算很有睇頭。2013年，汽車博物館決定閉館作全面翻新，花了三年才完成現有的展覽館，並加入各種互動元素，甚至設免費Wi-Fi等設施，2016年夏天重開，短短一年間成為當地人和遊客於里加評價最高的博物館。
車迷可以走到古董平治、寶馬等名車前，透過觸控式屏幕，以3D效果細看車內引擎結構；部分汽車組件更分拆出來展出，對於一些汽車及器械迷來說，一定能看得滿足。館內不少古董車更是大有來頭，如一輛撞毀了的勞斯萊斯，乃由館長以三寸不爛之舌，終說服勞斯萊斯公司答應展出；至於一輛據說是給保護前蘇聯領導人的防彈及防襲轎車，則碩果僅存，能僥幸保存下來；還有一輛1938年的Auto Union Racing Car，更是鎮館之寶，遊客只要坐在車旁有聲效指示的座椅上，便可以聽到這車引擎發出的聲響。至於一輛於視像中模擬前蘇聯時代在廣場駛過的古董開蓬車，遊客更可在合成拍照技術下，將自己變成在車上向群眾揮手的主角，趣味十足。兩層展館逾百古董車，足可看半天。
里加驚喜美食
別以為到波羅的海這些偏門小國，出門會無啖好食，可現今的里加，在美食方面亦令人驚喜。里加在2017年聯同意大利北部東倫巴底（East Lombardy）及丹麥中部的奧胡斯（Aarhus），入選成為2017歐洲美食之區（European Region of Gastronomy），今在古城內外，都能找到不少新派餐廳，做出相當美味的菜式，口味連香港人也能吃得慣。
3Pavaru Restorans是里加古城內一間由三位年輕廚師主理的創意料理餐廳，他們堅持用當地時令食材烹調，上菜時又會花盡心思，如用來蘸麵包的多款醬汁會由侍應繪在餐紙上，吃時直接用麵包在「抽象畫」沾上喜歡的醬汁；部分菜式又會用上乾冰，一上桌總吸引全場目光。至於Muusu則是古城邊的河岸，以舊貨櫃轉化成型格餐廳，每道菜都用當地新鮮食材用心炮製，包括來自波羅的海的鱒魚和鱸魚、飽滿的鴨胸、鮮味的蔬菜等，都令我們讚不絕口。短短幾天的拉脫維亞之旅，令我對十二年前的拉脫維亞改了觀，亦加深了我對這個地方的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