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德勤（Deloitte）進入中國市場一百周年。一百年來，德勤隨著中國政經發展，經歷了不同年代的跌宕起伏。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從剛剛面向世界，至今成為影響全球的經濟體之一，德勤中國都扮演著一定的角色。
撰文 李樹明 ｜ 攝影 鄺銘漢
德勤中國首席執行官曾順福不諱言，改革開放以來近40年，德勤中國都是配合著國策發展業務，而這也正正是當地客戶的需求。從改革開放初期，國企的發展壯大；以至第一批H股上市，國企需要更多地通過資本市場推動改革，以至近年內地企業「走出去」等。例如早前四大銀行及大型國企在香港上市，一方面是籌集資金，另一方面是要適應國際要求，從中學習與國際接軌、管理等，德勤中國可說是擔任著啟蒙的角色。
隨國策提供服務
儘管德勤中國順應著國策制定業務重點，但也絕非盲從。曾順福解釋，「我們一方面要明白理解，為甚麼國家會有這些政策出台，是國家發展需要，還是企業發展需要。」曾順福尤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國有企業不是太成熟，她們要做大做強，就需要融資發展。至今，這些企業已經不僅僅滿足於做大做強，而是要有持續性，要衝出中國，與國際接軌，這正是德勤中國看到內地企業的需要。
「隨著過去二、三十年來的發展，內地大型企業已經陸續晉身財富五百強。2002年時，財富五百強有少於十家屬於中國企業，現在已經超過一百家，德勤中國預期到2020年時，可能有150家中國企業躋身五百強。從初期主要進行集資工作，到過去二、三十年開始壯大，至現在的全球化，這都是一個進程階段。」
對於下一階段將朝著那個方向發展，曾順福認為，更多會是為企業策劃如何成為跨國企業。在曾順福心目中，跨國企業除了收入外（亦即企業盈利部份大多來源於非所屬國家），如何做好國際化管理，同樣是中國企業發展的下一個階段。「開始時以國有企業為主，中段多了民營企業，再後是不論民營或國有企業，都在努力全球化。」
業務重心從外資轉向中資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國家提出「走出去、引進來」，到今日內地企業在海外的大舉兼併活動，反映出德勤中國的業務比例，以客戶計算主要分三部份：一是國企；其次是跨國企業在中國的運作；三是內地民企。這個比例與德勤中國在八十年代有所不同，當年主要以跨國企業為主，約佔業務的七成，餘下是內地企業；但現時大部份是內地企業，估計只有約三成是跨國企業業務。
德勤中國將內地劃分四個大區，分別是南區，東區，北區和西區，南區以香港為重心；北區為北京、天津、東北等；東區則為上海，江浙一帶；西區主要是重慶、成都。業務比重東、南、北區各佔三分一；西區是德勤中國新開發地區，佔比略為少一點。
自1995年作為德勤中國的「開荒牛」，曾順福進駐德勤中國上海分部，拓展中國內地市場，於德勤上海工作超過21年，在成為德勤中國新CEO前，他為德勤華東地區主管合伙人，在中國華東、華南、華北地區的主管當中脫穎而出，於去年10月正式被委任為德勤中國的新CEO。
曾順福在回顧這二十年的內地經驗，談到當中不同時段的差異時表示，「以前相對較多的是引進來，當然這與當年的國力財力有關，現在則更多的是中國企業走出去。事實上，外國大型企業都差不多已經引入了中國，這類公司在過去二十年來都在發展，面對過有不少競爭者，現在隨著政府規定、市場變化，有需要改變自己，增加自己的競爭力，特別是科技方面，我們也協助這類的跨國企業進入中國市場。」
曾順福強調，現時相對較多的中型跨國企業進入中國，對跨國企業而言，假如不能在中國佔有一席位，就很難在全球保持其領導位置。
協助成世界一流企業
對於中國政府有意限制內地企業的海外併購活動，曾順福卻有不同的理解，他認為從大方向解讀，政府是鼓勵內地企業走出去從事有價值的併購，更重要是收購需與本身具協同效應的企業，而不是投機活動。其次是，併購活動必須小心進行，避免給內地銀行帶來過大的風險。他對中國企業能夠繼續走出去感到樂觀，因為中國企業要成為世界一流企業是國家的大方向。
近四十年來，德勤中國在中國扮演的角色隨著社會政經的不斷發展而有所改變，提供的服務種類佔比亦與初期大不相同。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協助融資、產權多樣化，到今日的諮詢、風險管理服務等。正如曾順福所言，隨著來港上市的大型企業已經上得差不多，相對初期已經大幅減少，儘管審計仍然是德勤中國的核心業務，佔總體四成；但更多的是管理諮詢、收購合併、風險管理等，這將是未來業務的主要增長點。
資料顯示，全球而言，德勤今年的收益是388億美元，當中50%來自管理諮詢。曾順福表示，中國方面則有所不同，這是一個發展過程，現在收入有40%至50%來自審計，過去他剛入行時是70%至80%，這是順應經濟發展和企業發展有所不同，管理諮詢過去可能少於5%，現在已經佔了25%左右，他預期這個比例會越來越大。
談到擔任了德勤中國首席執行官有甚麼抱負時，曾順福表示自己提出3H的口號。所謂3H，即High Value、High Tech、High Touch。「不管是客戶還是人才都需要以上3H，我們的服務、經驗，對客戶來說是否具高價值；在整個科技影響下是否仍然有足夠的高科技供客戶利用發展；在整個服務過程中，是否可以令其體驗到我們的服務不是硬崩崩的，而是真正關心到他們的發展。我們是商業夥伴，是真正關心到客戶的需求，而非賺到錢後馬上走人。」
重視人才培訓
曾順福強調，德勤中國在內地更重視人才的培訓。在訪問之後不到一星期，德勤宣佈一項總額約2億美元的戰略投資計劃，用於人才的培養和能力的提升，力求為客戶提供更加卓越的諮詢服務，與此同時，推進事務所和中國企業的數碼化與技術轉型，支持「一帶一路」倡議，協助中國企業在全球化的過程中實現卓越。此項戰略投資計劃將由德勤全球和德勤中國共同實施。
曾順福表示：「德勤始終致力成為客戶的長期合作夥伴，共同面對機遇與挑戰，共策、共創、共建、共發展，這不僅是此次戰略投資的宗旨，也是德勤致力成為中國市場專業服務領域毋庸置疑的領軍者的關鍵，更彰顯我們『高價值、高科技、高體驗』的戰略主張。」